第251章 拐杖
天气越来越热，但程苔膝盖的旧伤却再次复发了。全本小说网,刚开始程苔以为是拍完武打戏份的正常反应，但她觉得膝盖越来越疼，甚至偶尔连站起来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拍摄进行到后期的时候，大多数演员一结束就要换上短袖。只有程苔，除了剧中的衣服，还捂着厚外套。其实她并不冷，只是因为膝盖处的旧伤疼得她一直在冒冷汗，程苔除了吃止痛药，就只能穿厚点。
剧组的人以为程苔是因为落水身体变弱，不觉得奇怪，甚至还每天为她准备好姜汤。程苔最讨厌生姜的味道，但为了感谢剧组的好意，她每天捏着鼻子灌下去。
楼思出国了以后，程苔的新助理叫裴佩。裴佩刚刚大学毕业，爱说爱笑。
“程程姐，剧组真贴心。”裴佩小心翼翼地倒出姜汤，生怕洒了。
程苔只想把这杯姜汤倒掉，但她还是屏住呼吸喝了下去，皱着眉头说：“遇到这样贴心的剧组真是幸运。”
现在程苔碰到的剧方似乎都是贴心的，导演会客气地喊她“程老师”，剧组的工作人员会问她需不需要别的。
几年前程苔还不是这样的待遇。导演会不耐烦地和别人说话忽视程苔，工作人员有时候会直接忘记给程苔化妆，然后简单地整理一下就让程苔去拍摄，如果程苔有什么建议，他们会把东西碰到，然后大声说：“这东西放在这里怎么这么碍眼，一点儿数都没有。”
但那个时候的程苔也碰到过很多暖心的事，比如祁湘，比如帮她换房间的工作人员，还有在试镜时候耐心倾听她建议的导演。
所以现在的程苔会接受别人的善意，而不去想，如果她还是当初那个龙套演员，他们还会不会这样对待自己。
虽然膝盖疼痛难忍，但是程苔并没有表现出来。
她每天更关心的是如果演好不同性别的两个角色。在拍摄现场，她都在研究角色，也不觉得疼。每天晚上回到房间以后，她才会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往膝盖里钻。
杀青以后，程苔第一时间去看医生。医生给她的建议是立刻动手术。
听到医生这样说，程苔瞬间就崩溃了。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秋冬季她注重保暖，还带护膝保暖，最严重的时候她完全没有办法工作，只能躺在家里。除了保暖，她也按照医生建议过的那样坚持去俱乐部做复健。
所有能做的她都做了，为什么还是不行。
但程苔只是长长地舒口气，对医生说：“那就做吧。”
程苔坐在场边，看着队员们训练，心中五味杂陈。想了很久，她还是去找了吴叶叶。
吴叶叶安慰程苔：“你是不是怕做手术？没关系的，要相信医生。”
程苔摇摇头，“我什么怕过。”
她叹口气，无奈地说：“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样对我。我不是车祸的责任方，可我被骂了那么久，不仅被骂，就连受的伤也没法完全好，都过去四五年了，为什么还会这样。医生还告诉我，可能我后半辈子都摆脱不了旧伤的困扰。”
那场车祸以后，程苔花了很长的时间做复健，也努力了很久才能重新开车。她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可疼痛在提醒她，不是她想放下就能放下的。
吴叶叶安静地听着程苔说，等到她说完后，说：“我可以帮你复健，但是心理上的问题我帮不了你，我帮你安排一下心理疏导吧，接受完心理疏导你会舒服一些。”
程苔苦笑，“我是不是来心理疏导次数最多的一个？”
吴叶叶指了指窗外的训练场，笑着说：“他们几乎每天都有心理疏导的时间，很正常的。就算人的心是石头，是钢铁，也会有划痕，没有什么的。真正坚强的人敢于直面内心的创伤。人就是死要面子，看个心理医生，做心理疏导都是很正常的事情，非要藏着掖着。”
“我看啊，你干脆也兼职负责心理疏导好了，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程苔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吴叶叶摊手，说：“俱乐部只给我开了一份工资，我可不能白干活。”
程苔最后接受了膝盖手术。
手术前几天，程苔再次接到了迁帆的电话。迁帆告诉她，兰亭的律师又来了，希望把段人行的版权还给程苔。
程苔捂着膝盖，疼得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她没有上一次的客气，直接说：“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别想着再给我设陷阱，我没有心思和他们玩。”
“他们希望和你当年谈一谈。”
“谈什么谈。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了，你就直接和他们说，我们没有见面的必要，如果他们再来烦我，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她不知道兰亭现在唱的哪一出，但她知道自己不想再和他们扯上任何关系，所有的协商和见面都是没有必要的，一切都按照段人行生前的合约来。
五年而已，她又不是等不起。
就在程苔手术后几天，蓝曼龙迎来了三连冠，追平了自己历史的最好成绩。主场外面换成了对程苔的祝福宣传海报。程苔看到海报的照片时也吓了一大跳，差点从病床上滚下来，心想俱乐部也太舍得了。
去年俱乐部卫冕成功，俱乐部送了程苔75号球衣，今年三连冠，程苔得到了一比一的奖杯模型。但程苔完全没有办法把奖杯放好，所以她指挥着齐蔓搬动奖杯，看放在家里哪个地方更好看。
齐蔓累得不行，抱怨：“高度一比一就算了，居然重量也一比一。”
“我在想，如果他们明年四连冠的话会给我送什么？”
“你希望是什么？”
程苔想了想，笑着说：“我没什么想要的，让他们把镜镜送给你。”
“你。”即使已经和叶镜在一起这么久，齐蔓还是会被程苔逗到脸红。
程苔笑着拍拍拐杖，说：“我是病人，你可不能为难我。”
程苔拄着拐杖去参加了典礼。韩鲁的大女儿看到程苔，立马跑过来，看了看拐杖，伸手勾住了程苔的手指，担心地问：“程程阿姨，你疼吗？”
程苔摇摇头，笑着回答：“不疼的，阿姨很快就会好起来，等到阿姨完全好了以后，再陪你踢球好不好？”
秦树无奈地说：“你还真是闲不住，离不开拐杖还想着踢球。”
程苔笑着说道：“我也想闲着，但今天可是你们三连冠的历史时刻，现成的热度不要白不要，再说作为形象代言人，如果不来的话也太不敬业了。”
因为典礼的照片，很多人又开始期待程苔和陆行远“再续前缘”。
程苔自己也觉得好奇，不知道又有什么新的照片。她好奇地上网看了一圈，发现是自己拄着拐杖，陆行远在为她捡彩带的照片。这一幕被抓拍到后，关注度很高。
虽然大家都在感慨这一幕的浪漫气氛，但程苔怎么也想不起来有这样的事情。她又仔细地看了看照片，才发现自己拄着拐杖确实是典礼那天的事情，但陆行远捡彩带却不是那一天的事情。
明明是两个场景，却在媒体的笔下完美地融合成了一个浪漫的新故事。而且这个新故事的热度很高，即使程苔和陆行远都否认了所谓的“复合”传闻也没有什么效果。
程苔只好笑笑。她不好再多说什么，看来只有等到陆行远或者是自己公开新恋情的时候，大家对于“远程”的执念会少一些。
参加典礼的新闻是程苔这几个月以来热度最高的一次。因为这个新闻，程苔手术的事情也瞒不住家里人了。
但是家里人难得没有因为这件事催婚，只是说要给程苔寄一些补品。
程苔猜测是最近邻居家在闹离婚。程苔楼下那户人家，从程苔有记忆的时候就开始闹离婚，每次闹得算不上满城风雨，也能算是满小区风雨。但闹归闹，他们还是没有离婚。有时候程苔也不理解，说：“闹什么闹啊，直接离婚多干脆。”
一听到程苔说这话，她的父母都会立马说：“说什么离婚，人家也过了一辈子。”
但每次他们闹的时候，程苔的父母就不会催程苔结婚，等到他们和好了，父母又会说着相同的话。
程苔有时会觉得奇怪，不明白为什么这夫妻两不离婚，可当他们闹起来以后，她又在想，为什么两个很好的人在一起只会争吵。那家的男主人，每次经过小广场，都会大声提醒孩子们小心，踢球不要踢到马路上，女主人在逢年过节的时候会给邻居家送糕点，程苔现在还记得糕点的香甜。
整个夏天，程苔基本上都是在沙发上度过的，除了复健，她基本上不出门，天天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奚安娜问她：“觉得无聊吗？要不要出去兜风。”
一听到“风”这个字，程苔都觉得膝盖疼，连忙拒绝，说：“这就是我理想的生活，天天不出门待在家里吃零食。”
“那等到你康复以后，会不会走不动路？”
“仙女本来就是脚不沾地的。”
日子就这样慢悠悠地向前。
手术后程苔第一次露面是在新剧中客串。
程苔接到这个邀约的时候很高兴。她已经很久没有演过反派角色。其实程苔有些遗憾，以前她靠着演反派角色吸引了不少人气。可等到人气上来以后，却没有人再找她演反派角色。
程苔翻了不少的剧本，发现女主角的形象都很正面，但有的正面已经开始有些虚假。
比起男性角色，观众对于女性角色似乎要求更高。所以编剧为了让观众满意，仿佛下定决心一定要创造出一个完美的女主形象，可无论是早期的小白兔形象，还是现在所谓的大女主设定，总让人觉得少了些什么。
表面上看上去，这些角色很正面，观众应该很满意。但也是因为正面到相似，观众很难有深刻的印象。因此反派角色更容易有记忆点。可现在演反派风险太高，入戏太深，会从剧内骂到剧外。演员自认为有点人气，不愿意演反派，仿佛演了反派角色会影响戏路一样。
客串的反派角色对于程苔而言，其实很简单，毕竟她之前演过各路反派，编剧再怎么编也就
是那几个关键要素，演来演去都差不多。
程苔的戏份其实一两天就能拍完，但是却需要她在剧组待一周。程苔一看就知道，八成又是剧组的哪个演员天天忙着往外跑。
进组前，剧方和程苔沟通过一次，希望程苔“随意一些”，“不需要太认真”。
程苔明白，这剧的重点不在她身上，不需要多费心。程苔听得懂开拍前对剧本时候导演话里的意思，希望她不要太投入，大家都心知肚明，别说拿出郭圣通的角色完成度，就是小郡主，恐怕女主演员也要拉下一大截，所以大家都马马虎虎，最后就皆大欢喜。
但她还是坚持着自己的小习惯，在进场前背完剧本。这不是什么装模作样，而是成为了程苔的拍摄习惯。
即使如此，她拍戏的时候也很痛苦，因为对着女主的脸，她也演不下去，尤其是哭戏的时候，看着女演员五官拧在一起强行悲伤的样子，她实在是很难受。
最让程苔意外的是，女主角的演员比她小不了几岁。大家都入行这么多年了，这种最基本的都做不好，就像去饭馆吃饭，端上来一大盘烧好的鱼，结果夹起一看，鱼鳞都没有刮，老板告诉客人，我们的大厨在行内可有名气，排队的人多得很，你欣赏不来就是大家的品味不同而已。
骗鬼呢吧。
拍了几场以后，导演也觉察到了程苔的不对劲，想到了好方法，就这种镜头一般不拍女主演员的正脸，拍背影或者是侧脸，程苔也懒得计较，想着这个片方不是分批结账，一次性全款到位，随便演演完工大家都开心。
片场候机的时候，每个人也能够按照剧组工作人员的暗示，创建一个和谐有爱的剧组关系，事实上是，他们其实并不怎么熟悉，在摄像机前面，大家还是打打闹闹的小伙伴，事实上，摄像机一关，大家连寒暄都不想做，各干各的。
虽然是客串，但是程苔好歹也是老演员了，在剧组的化妆室还是单独地。这天程苔正看剧本，裴佩忽然叫出了声，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蹿到她面前，嘴里的棒棒糖舍不得拿出来，含糊不清地说：“快看快看。”
程苔一看，不外乎是哪个女明星拿到定制礼服的新闻。这种新闻多了去了，她实在是没有兴趣看。
裴佩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神神秘秘地趴在程苔的耳边嘀咕：“上次拍画报我听说了，是因为她穿衣服太土了，所以品牌才给她定制，生怕她砸招牌。”
一听这些，程苔立马来了兴趣，拉着裴佩坐在沙发上，兴致勃勃地追问：“这么有意思？”
裴佩一个劲儿地点头，”好多人都笑她心里没有数，真以为自己长了个模特的高级脸啊，好好地去拍戏不行吗，非什么都要，影视资源还不够，时尚资源也要。”
“哪有人嫌钱重的？”程苔伸了个懒腰。
现在谁还想着光拍戏，拍一辈子戏也不见得会有看一次秀来的流量大。原来程苔陆行远一起为运动品牌拍代言照的时候，还被笑是低档时尚资源。
要是之前的程苔，心里大概只有不甘心，想着减肥去争所谓的高规格代言。但是现在的程苔才懒得去理这些代言，高规格和高收入之间从来不画等号，她对那些虚头巴脑的头衔不感兴趣，只对进账有兴趣。
这天因为一些突发情况，女一号和女二号都在那里候机，虽然程苔之前不认识她们，但也能够明显感觉到她们两的气场不和。
“能和吗，以前明明是公司力捧的对象，结果现在给后来的人做配，谁甘心啊？”裴佩给程苔递毯子，在她耳边小声地嘀咕，“还天天在秀姐妹情，不过也无所谓啦，秀秀感情就有钱拿，要是我我也愿意啊。”
程苔开心地听完八卦以后，赶紧用眼神示意裴佩别说了。
花无百日红，说了多少年的道理一家家都看不到，还以为自家哥哥姐姐是万年青。别说粉丝，就连艺人自己都看不透。
大家都说演艺圈是个很势利眼的地方，红就有尊重，不红就只能被踩。其实有人气也会被忽视，不红的也会有自己的靠山。说实话，哪一行不是这样的呢，有势利眼，也有暖心事，只不过因为演艺圈有关注度，所以一点点黑暗都会被无限放大，暖意被质疑是装模作样。
其实程苔也能感觉到女二号的失落。不过谁都会经历这个阶段，以为自己会是百日红红花，却不料只是昙花一现。程苔刚入行的时候也因为有戏份重的角色欣喜，哪怕多一句台词都能激动到晚上睡不着觉，也会因为被剧组忽视失落。后来她会觉得自己当初的表现幼稚。
现在，程苔却很怀念那个心中曾经有火苗拼命向前的自己。当时的自己曾经立志要演女一号，做名扬天下的演员，现在想想，虽说那个时候，真的是白日做梦，有些自不量力，但是现在的自己，还能找回当初的斗志和热情吗？
那个时候的程苔，想要的不过是戏份多一点，演上女主角，现在的程苔，想要演技被认可，想要收视率理想，想要拿奖。想要的多了，就会忘记自己最初为什么要出发。
女二号去拍戏了以后，程苔感觉到周围的气压明显没有方才的沉闷，女一号还主动问程苔要不要吃软糖，程苔笑着再三道谢，心想，不过还是小孩子心性，早早地做了演员，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
或许有的人就是天生吃这碗饭的呢。
但是对戏的时候，程苔就很想收回这句话了。因为她发现，不管是这两个人中的谁，台词都说不清楚，断断续续，毫无生气，连最基本的流畅都做不到，何谈什么感情。就这样两家粉丝还在互相扯皮，程苔偶尔候场的时候跟裴佩两个人一起看，两个人都会笑得前仰后合。明明半斤八两，还要一决高下。
但导演好像并不在意。毕竟后期有大把的配音演员等着，效果好了就是小哥哥小姐姐的演技惊人，效果不好了就是配音演员的锅。
程苔本来也想着装作不在乎，反正大家都是来赚钱的，不影响她收钱就可以了。
但是这天正拍戏，女一号的台词记不下来也就算了，正式开拍以后频繁笑场，一向好脾气的程苔也忍不了了，直接在她又一次笑场以后，顾不上导演发话，先说：“可不可以严肃一点，剧组这么多人都在工作，你这样老是笑场我们这个戏的进度还怎么拍啊。”
不料前一秒还在笑场的女一号立马瞪大了双眼，眼睛里写满了不可思议。正当她准备回什么的时候，导演上来把她们两个拉开，女一号的经纪人拉走了她，导演看到她们走才小声劝道：“程老师，你火气不要那么大，刘导跟我推荐你，说你演技好好合作，你这样，我们都没有办法继续啊。”
程苔冷笑一声，心想自己原来网剧大红也没这样狂上天，现如今这样不敬业还要哄着，还真是世风日下。
程苔趁着导演去忙，赶紧交代裴佩去和李姐说这件事，免得被先下手。
果不出其然，晚上收工程苔回去一看，女一号公司旗下的水军已经开始黑自己了，不过黑来黑去不外乎那几个点，现在还加上借着自己代言童装品牌来钻女权红利这一个新梗。
“真是一点儿创意都没有。”程苔对着手机屏幕叹气。
但就在这个时候，她的工作室发了状态，不过一句话“没有小角色，只有小演员，但小演员也是有大自尊的“，程苔不禁要给工作室的小姑娘鼓掌，这掐的点真好。
除了旧作品被拿出来说以外，也有不少程苔和瞿山南的旧照片被翻了出来，她没有想到工作室会想起来这一招，但是看了看那些路遇照，不得不承认，那个时候的他们确实是很幸福。
正当这个时候，一条新闻也帮了程苔，那就是《光武传奇》又要翻拍了。程苔很意外。这部剧明明才翻拍过。上一版翻拍还没两年，怎么又要翻拍了。
程苔当初就是凭借郭圣通这个角色拿下自己演员生涯的第一个奖项，迄今为止，不管是哪家八卦号扯到程苔，都会说，早期凭借汉朝经典角色拿到三大的配角类奖项。
一有剧要翻拍，就会引发原剧的热议。
程苔演郭圣通的时候只有25岁，现在25岁的女演员基本上大多还是演着傻白甜，在剧里谈情说爱，可她在那个时候就可以从18岁演到去世，更别说当时剧里女一号的扮演者前段时间主演的电影还成为了暑期档的票房冠军。
一时间，程苔在这场扯皮中立马翻身，即使女一号当红又怎样，程苔已经有了“实力派演员”这一称号。
所谓的实力派演员，是没有水军这一说法的。
正当她看着手机嘲笑女一号的浅薄时，洛溪梨给她打了电话。
“怎么了啊，洛老师，找我干嘛？”程苔心情好，连语气都轻盈起来。
洛溪梨叹了口气，“找你借钱。”
“借什么钱，你办个婚礼收礼金不就好了吗？”程苔翻了个身，“快去相亲，赶紧抓住这个机会捞一笔。”
“唉，那个新人导演计划又不是我结婚就能凑到钱的。”
这个项目程苔是知道的，她们学校有一项针对毕业三年之内的学生拍短片的援助奖金，但是需要学院到处去拉赞助，程苔以前的班主任洛老师就吐槽过“唉，教书育人，还要管售后服务，太难了”。
“我以为什么事呢，你去找李姐要点儿就好了。”
“你有钱吗？”洛溪梨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问出口。
程苔哈哈大笑，“我虽然是个过气女演员，但好歹也红过，现在女主角演着，能穷到哪儿去。你去找李姐，我跟她说就是了。”
“演员，到最后就是要靠角色和演技说好的，妹妹，你还年轻。”挂断了电话后，程苔继续看着网络上的各路言论，当看到已经开始有人怀疑女一号公司买水军，不禁笑了。
这个社会，自然什么都需要营销，营销只是推广的速度快一点，但是并不能从本质上改变营销的对象。该露怯的迟早有一天都会露怯。
在接下去的几天，女一号明里暗里地拒绝和程苔对词，程苔倒是乐得清闲，趁着本该用来对戏的时间和其他演员闲聊。剧组里有小演员，程苔就经常给他们买吃的，和他们一起看动画片。每当她看见小演员的时候，都会想起路白。
小演员并不知道程苔内心的想法，只是笑着吃巧克力。程苔恍惚间仿佛看见了大学时候坐在她床上吃糖的路白。
程苔总是想，如果她能早一点遇见路白就好了。
段人行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