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离别
刘导问程苔：“下一次你准备尝试什么角色？”
程苔回答：“我自己都不知道。\全本小说网\”
她确实不知道。每次一有作品播出，找上门的角色都是类似的。有的甚至连台词都没有多少变化。
实话，程苔也想从中随便选一个。每个人都想轻轻松松地赚钱，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程苔没有那么大的志向，想着奉献自己投身于表演事业，她也想赚钱有名气得奖。但她还是觉得做演员就要多尝试。
人这一辈子只经历一次。但是因为做演员，程苔仿佛已经经历过好几辈子的人生。
江茉的演技似乎比刚进组的时候进步了一些。
看了这一拍摄的戏份，刘导感慨：“她表现最好的片段，好像都是在和你有对手戏的地方。”
程苔谦虚地：“哪里哪里，我可没那么大本事。”
年前，江茉就杀青了。
她在离开剧组前单独来见了程苔。
“程老师，我，我可不可以。”江茉结结巴巴地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程苔以为她是要自己的什么东西，：“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只管，我能做到就会去做的。”
“程老师，你可不可以，给我一张你哥哥的照片。”
江茉的这个请求倒是让程苔有些意外，她犹豫了一下，笑着：“这样好吗？你将来会交男朋友的，到时候他看见了，你要怎么解释呢？我相信你们什么都没有过，可他会相信吗？你还挂念着他，我就很感谢了。”
听到程苔这样，江茉也没有继续什么。她离开前，程苔忽然改变了主意，叫住了她，把钱包里一张的照片递给她。
江茉惊讶地看着她，立马双手心翼翼地接过照片。
程苔轻声：“我不知道你和我哥哥有什么样的过去，但我很感谢你，一直都记得他。”
她看向窗外。又是一年冬，然后又会是春，一年四季，周而复始。自段人行离开后，这个世界似乎没有什么变化。而段人行，早就化作清风，纵情于山水之间。
过年程苔没有回家，待在剧组继续拍戏。年后她父母带着行来过剧组探班。正巧祁湘在附近拍戏，石头云朵和侄子就在一起玩。
为了更贴近生活，剧组把一个凉碴原样地搬到了剧组。开拍前，凉碴的老板也按照平时一样，准备好各种东西，反正剧组人多，最后都会吃完。
李姐害怕程苔吃得多，每都催促她去锻炼。程苔早上去游泳的时候碰见了祁湘。
祁湘看到她急匆匆的步伐，问：“这么早，急着去见男朋友吗？”
程苔摊手，笑着：“昨晚拍戏吃多了，急着去甩掉脂肪。”
“那就好。我刚刚还在想，你要是有了男朋友，怕是有人要难过。”
“难道我也有女友粉吗？”
程苔的话逗得祁湘了笑了出来。祁湘无奈地：“你啊你，真是拿你这张嘴没办法。”
一一就这样过去。
春到来的时候，程苔也杀青了。
现在结束一部剧的拍摄以后，程苔会直接消失在镜头前。什么时候有播出的消息，她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其实媒体最近也在猜测程苔的新恋情对象，但是完全拍不到。最多就是拍到她去便利店，要么就是回学校。
在没有进组的时候，程苔经常回学校。有时候是回去听课，有的时候是去做讲座。她既是老师，也是学生。
其实学生们也是，既是程苔的学弟学妹，也是她的老师。多和学生交流，也让程苔开始思考自己对于演员这一行业的看法。有时候她和洛老师聊起，洛老师也很是惊讶，对她：“程程，你真的长大了。”
程苔哭笑不得，：“老师，我都三十三了。”
“三十三有什么，到现在连个男朋友都没樱”
程苔觉得不妙，后悔为什么要扯到年龄，于是笑嘻嘻地挽着洛老师的胳膊，：“这不是月老还在路上嘛。”
洛老师无奈地戳了戳程苔的脑袋，“你呀你，榆木脑袋，我看哪，就是月老把你绑起来丢到人家面前，你也不开窍。”
程苔只好闭嘴，生怕继续被念叨。
最近媒体猜测最多的程苔新男友是现在当红的一个男歌手，程苔曾经在他新歌的mv里有过出镜，还有消息称程苔会去演唱会，再加上这个歌手和段人行是老朋友，一切似乎都能够得通。所有的人都在期待程苔会出现在演唱会的观众席上。
程苔虽然心大，但不是傻瓜。她知道男歌手对自己没这个心思，她也对男歌手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婉拒了去演唱会当嘉宾的邀请，后来直接自己那有拍摄，连演唱会都没有去。
虽然没有去演唱会，但是程苔送了花篮，写：希望我的朋友一路唱下去，我会是你忠实的粉丝。
程苔正在家里拆快递的时候，接到了洛溪梨的电话。她问程苔：“你明晚有时间吗？”
“吃饭吗？”程苔起身，把空箱子踢到墙角。
“你就知道吃。”
“那是不是吃饭？”
“是，不要你出钱。”
“这么好。”
“有好事我肯定会叫你的。”
听到洛溪梨这样，程苔却开始有些怀疑，觉得哪里不对劲，：“我不信。”
洛溪梨无奈地：“信不信你都要来，不然我就去你家里抓人了。”
程苔看着这个有些陌生的家，听电话那头的洛溪梨碎碎念。
这明明是她自己的房子，可程苔却觉得有些陌生。其实这里也不比她原来住的地方大多少，可程苔就是觉得空荡荡的。
她和齐蔓的合租时光结束了。
前几齐蔓和叶镜订了婚。程苔觉得自己和齐蔓没有必要再合住了，两个人都搬了家。搬家的那，程苔看了看房间，觉得有些舍不得，但还是为齐蔓感到高兴。前一晚上，齐蔓来程苔的房间睡。两个人看着花板，一句话都没樱
齐蔓先开口，问：“程程，你睡了吗？”
程苔回答：“没樱”
“谢谢你。这么多年都和我做朋友。”
“我也是。”
程苔被裙子吸引，跑过去绕着齐蔓看，惊呼：“哇，这个裙子真好看。”
齐蔓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还好你喜欢。到时候你们一人有一条。”
“真好。”
齐蔓笑着：“镜镜要送给你的。”
程苔拉着齐蔓的手，高胸：“反正他有钱，他送我就要，不会客气的。”
宴会厅里的灯忽然暗了下去，只留下一个光亮，在光亮之下，齐蔓和叶镜走了进来。来宾们鼓掌。
但程苔却有些恍惚。十五年前那个拖着有些破的行李箱，站在宿舍门前，怯怯地不敢话的齐蔓，现在穿着漂亮的裙子，脸上写满了幸福。
时间过得飞快，一晃已经过去十五年。
那一刻，程苔忽然就开始流下了眼泪，仿佛和人生中重要的一个阶段再见。她不由自主地想着靠在旁边的路白肩上。
谁知路白不但没有像她一般感伤，还立马伸出一根手指把她的脑袋弹开，“嘴巴上的油都蹭到我衣服上了，这条裙子一万八，快点转账给我。”
“为什么问我要钱。这条裙子是镜镜送给我们的。”程苔抗议。
“你管我，现在这裙子就是我的。”
程苔不知道怎么回她，只能哼哼两声，吸了下鼻子，趁机凑到奚安娜那一边。
奚安娜看着台上的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樱程苔靠在奚安娜的肩膀上，声：“你也会幸福的。”
“是吗？我自己也不知道。”
这顿饭吃得让程苔感觉有些奇怪。
她原以为又是洛溪梨相亲找自己来避免尴尬，但是洛溪梨比之前明显话多了很多，主动问男生有没有去医院，感觉如何。
男生的额头确实有伤口。虽然被处理好了，但洛溪梨似乎十分担心。
程苔本以为是因为洛溪梨挺喜欢这个男生，但在回去的路上她才知道洛溪梨这样做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就是她砸伤了这个男生的脑袋。
“那，我们一大家子聚餐，饭桌上又提到我没有男朋友的事情。我不敢什么，怕回去又被我爸妈念叨，我对长辈没有礼貌。”
程苔很不解，“那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听我继续。我借口回学校拿东西，没有和家里人一起走。我在操场上一圈又一圈地走，越想越气，脚后跟又疼，我就把高跟鞋脱下来狠狠地往看台上扔。谁知道，他正好遛狗经过，然后就，我把他砸了。”
程苔忽然想起了什么，问：“所以他脑袋上那个伤口就是拜你所赐？那你为什么叫上我？”
洛溪梨点点头，无奈地：“我本来是怕他打我。可他不要我陪他去医院，也不要我赔钱，还反过来安慰我。他这样我就更不好意思了，你我应该怎么做？”
程苔确实想到了一个方法，但她努力地拉下嘴角，不让自己笑出来。
洛溪梨一看到程苔这个表情，就知道她肯定没想什么好主意，：“你又在想什么歪主意？”
“我很严肃的。”程苔清清嗓子，“你要不，就给他的狗子做妈妈吧。成为一家人，就不需要想那么多了。”
洛溪梨红着脸，气愤地要给程苔一脚。程苔反应快，及时地躲过去了，跑到前面哈哈大笑。
虽然和陆行远“分手”了，但程苔和俱乐部之间的合作关系还在继续。她依然会出现在主场的看台上，会在新赛季宣传片中出镜。
夏到来的时候，蓝曼龙连续第四年夺冠，在队史上创造了新的纪录。俱乐部为每个球员都做了半身像，准备放在奖杯陈列室里。程苔也得到了一个。她看着这个半身像，觉得很奇妙，有些像，但也有些不像。
虽然夺冠很高兴，但球迷们也迎来了一次告别，陆行远和秦树在夺冠后同时宣布退役。
程苔问秦树：“你真的舍得吗？”
秦树看着空荡荡的训练场，平静地：“我只是离开球场，又不是离开球队。再我已经跑不动了，无法追上球队前进的步伐，不如在最美好的时候离开。”
在夺冠典礼上，陆行远对着全场几万名球迷：“感谢大家这么多年的支持和陪伴，希望大家以后继续支持蓝曼龙，我会和大家一起支持着蓝曼龙的。”
这短短的一句话，陆行远停顿了好几次才完。完以后，他有些哽咽。在与冠军失之交臂的时候，陆行远没有倒下，受伤离场的时候也只是无奈地捶地，后来三连冠的时候他没有流泪，在离别的时刻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
秦树拿着话筒，迟迟不出一个字。全场的球迷为他献上了掌声。
他朝着球迷们挥手，努力地控制情绪，：“感谢大家，因为俱乐部，也因为大家，我才能站在这里。我第一次走进俱乐部的时候，没有想过会有这么多支持我的人，也没有想到自己将来会拿奖杯。谢谢你们，给了我这么多美好的回忆。”
程苔安静地听着他们话。
离别时刻，每个人都有着不舍。
典礼上，程苔无聊地一个人捡彩带玩，陆行远什么时候走过来的她也不知道。
“程程，谢谢你来。”
程苔捡起一把彩带，：“这么客气。”
“我有样东西要送给你，这是最近俱乐部整理年志的时候翻到的。”
“什么？”程苔不知道陆行远在卖什么关子，随意地接过来一看，原来是很久前，段人行来参加俱乐部活动的照片。
她轻轻地摸了摸照片，抬头看着陆行远，：“谢谢你。”
陆行远扯下程苔头发上沾到的彩带，笑着：“我们是家人，不需要谢谢。”
程苔和陆行远一前一后地走在球场上。陆行远忽然喊了一声“程程”。
“嗯？”程苔停下脚步，转身看着陆行远，不知道他想和自己些什么。
“有很多人是和你站在一边的。”陆行远抬手指着看台，“你不是只有一个人。”
程苔看着全场几万名观众，也看着球场上嬉笑打闹的球员和他们的家人，平静地：“我早就不在乎这些了，我自己撑着我自己，就行了。”
“那我们还是合作伙伴吗？”
程苔沉默了几秒，韩鲁的大女儿踢着球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程苔。
她抱起孩子，笑着：“你刚才自己都了。我们是家人。”
在典礼仪式结束后，陆行远接受采访的时候：“我感到难过与不舍，我在这个俱乐部度过了二十六年，二十六年是很长的一段时间，我曾在人生中面对很多很多艰难时刻，都是俱乐部陪我一起度过，如今要离开，我会需要时间去适应。“
被问及和程苔的感情时，陆行远依旧客气地：“世界上不是所有的爱情故事都会有一个美好的终章，结局也并非都是花好月圆的，甚至有很多遗憾，而我和程苔之间的今，已经是我们之间最好的结局，离开她，和离开俱乐部一样地让人遗憾，我祝她幸福。“
陆行远即将进入球队的管理层。秦树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去做了少年队的教练。
程苔问他：“明明有更好的职位，怎么不去呢？”
秦树笑着：“我只是喜欢足球，其他的事情我也不懂。”
行也来参加了夏令营。看着他在场上不知疲惫地跑来跑去，程苔问：“你觉得他有赋吗？”
“他高兴就好。”秦树只是看着场上的孩子们，仿佛是在看曾经的自己一般看得入了神。